据说不相信爱情的人,骨子里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悲观主义者大抵是理性至上的,所言及此就要说到科学家发明的爱情荷尔蒙,说的是刚刚坠入爱河的男女,在大脑里会发出一种特别指令,驱使人体发出一种化学物质,这种化学物质就是爱情荷尔蒙。荷尔蒙(hormone)源于希腊文,就是激素,意思是“激活”。这种特别物质会激活你的身体,还有心灵,使得相恋的男女能互相吸引。不过科学家指出,这种爱情荷尔蒙的存在只有一年期限。也就是说,一年之后这种物质就处在溃失状态。因此有人说爱情是极其短暂的,这不是对爱情的悲观,这其实是本质的勘探。我是基本上认同这种观点的。爱情唯其短暂才是美好的。当爱情成为油盐酱醋茶的时候,就沦为亲情,和生活的臭脚布的时候,那其实是一种无奈和悲翠的宿命。
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文艺、浪漫的东西其实就是一种意淫。她们的存在就是填补日常生活中没有的,不存在的东西。让你还心存希望,无论对爱还是对人生充满美好的憧憬。让你还永不放弃对“永远还有多远”的哲学式质疑和追问。而悲观主义者是看得比较透彻的,如果能让一个悲观主义者感怀落泪,这样的作品或许堪称成功了。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晚秋》电影我看了两次,且每次都被打动。后来又读到原著小说,依然如此。且不说其中动人的剧情,或者说故事情节,但就被媒体誉为气质女神的汤唯那惊艳表演,足以令人倾慕绝倒。
汤唯扮演的是一个为了参加母亲葬礼而获准出狱三天的女犯人,而韩国的超人气偶像演员玄彬则扮演了一个爱情浪子,确切的说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他们在西雅图相遇,短短三日,这段相遇之恋,真是回肠荡气。其实这是一个经典故事,被翻拍过四次,此次的人物设置稍作调整,勋在原片里是一个造币贩,而这里只是一个更为物质化,欲望化,直接的接近时代感的人物,他被设置成一个“鸭子”。或许,我们在小说作品以及银屏上看到太多的是男子恋上妓女的故事了,譬如在古代典籍里,有刚厄不屈忠贞之杜十娘,才有精彩的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其实在我的生活里,我的家乡邻居就有活生生的个例,将不生育的发妻休弃,娶了一个京都坐台小姐,产一女过上了他们的幸福生活。
自古而今,都是这样的故事套路。本质上讲,这其实就是说,人们大都为弱势群体而鞠同情之泪。那么一个鸭子呢？一个从事肉体交易的男子,一个为了满足那些闺门豪妇肉体欲望的青壮男子除了有一身令人惊呼的腱子肉,腹部五块肌之外,他们到底需要不需要爱情？这其实不言而喻,勋的故事说明了一切。他貌似一个浪荡子,实则上是一个真诚至深、有着温暖如沐春风般柔情的男子。
毋庸置疑,故事是经典故事,说起来很是简单。讲的是这对男女在合适的地点相遇了,起初他们两人都带有欲的色彩。但是随着故事的深入,发生了质的变化。一个在狱中度日如年,有过七个春秋的女人,一个是周旋众女子之间清淡爱情的男子。换句话说,这是一对视爱情为畏途的男女,已经丧失了生活与爱的乐趣,甚至信心。男子只是贩卖肉体之欲,穿梭各种欲壑难填的熟女之间,俨然行尸走肉。一个是错手杀死丈夫被爱情伤至骨髓的女人。但,却因为在西雅图的雾和咖啡氤氲中的浪漫气息里重新找回了自己,或者说找回了爱的感觉。当她被邀请到那家餐厅,被阳光照耀的时候,其实是她的爱情感觉来到了她的脸上,她的心里。她满身笑意。即便一身灰头土脸的长大褂,却掩盖不住爱情之光全身洋溢而出。
这个叫陈安娜的女子在那一刻里才说出自己的名字。说出自己的名字,意味着自己身份的确立。不再模糊,不再隐讳,而是坚定,真实和相信。
而勋这个吃软饭的浪子,其实是一个极为至孝的男子。因为为了照顾母亲,他有着以身饲虎的悲悯,却面子上一副浪荡子的不屑和玩世不恭的模样。其实那都不是他,只有她,陈安娜才让他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当那个叫玉的女同乡即一个美国富翁的闺房怨妻要他远走高飞的时候,他内心是果决的。因为他知道要什么。这是他最低的情感阀,所幸的是这个并没有丢失。当他赶到小旅馆的时候,时光的交错,久等他不见的安娜已经离开。正由于这个离开,使他们的情感长度有了迂回和自审的时间尺度。这个故事才更有意蕴。否则三分钟的激情过后,一切故事将会到老路,这个经典故事将溃败不堪。
因此说,他们的再次相遇,是故事设置需要,也是爱情迂回深入的需要。勋被玉的男人苦苦追逼,一路未曾停息,只是到了最后,还是难逃劫数,被算计入瓮,浪荡入狱,故事在此做了一个逆反,就像一枚银币,被翻转了过来。本足可期望的是,勋的等待,就如他曾信誓旦旦的所说,我会在此等你,一日,一年,而这刻所要延续的却是,安娜的既忐忑又坚定的等待之旅。
故事就像很多吊胃口的作品一样,拥有一个开放式结尾,留着憨厚的延绵不绝的猜想。坚信爱情的人会相信,这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他们将在屏幕之外,道路或者另外的屋舍,抑或公园草地,抑或游乐场,他们会再次相逢,那刻里他们不是惊喜之遇,而是相视一笑。“原来你一直在。只不过这个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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